无相

［双鬼］白驹

双鬼

ooc

意识流产物

我也不知道我在写什么

不知道虐不虐。

四：

  吴羽策留在虚空的最后一年，说实话并不圆满。

  李轩早在一年前宣布退役，那一次虚空背水一战，也仅仅止步四强。

  对手是轮回，那一年的冠军，输给他们没什么好说的。但吴羽策总是记得那个晚上，他和李轩肩并肩站在虚空的天台，弯曲的手肘搭在栏杆上，冰过的可乐在手里。

  李轩说，对不起，没拿到冠军。

  换作早年的吴羽策或许还能笑笑说没关系我帮你拿回来。但那个时候，疲惫和力不从心已经不堪掩饰。

 他们太过熟悉，所以状态的下滑和精神的不济彼此早就明晰，两个人都清晰的感觉到什么在流逝。

 

  沉默了很久，李轩说，时如白驹。

 

  吴羽策不答，他闭着眼睛垂着头，掩饰着心里某个隐秘地方的刺痛。

 

  第二天的发布会，几乎是爆炸式的盛况，俱乐部门口拉起了横幅，粉丝拥到门口，保安阻挡着流着泪的公会工作人员。

粉丝们自发的喊起了口号，吴羽策站在二楼听得清楚，他们在喊“绝世搭档”。

  他站在远离发布会中心的楼梯间里，凝视着这场盛大的告别。

五：

  “怎么不进去？”

李轩走上阶梯，抬起手似乎想要拍拍吴羽策肩膀，却终究没有放下去，他故作镇定的偏过头，推开本就只是虚掩着的大门。

  门内可疑的静了一下，像极了当年他们一起走进喧闹的训练室。

  但只是片刻，老友们又欢呼起来。

  李迅噼里啪啦鼓起掌来，说主角到了！

 

  旧队友们再度喧嚣起来，吴羽策懂他们的意思，他又想起那年回虚空老经理的叹息。

  “自你之后，再没有谁能用她和逢山鬼泣打出那么和谐漂亮的配合。”

  他觉出一些非你不可的意思，于是敛了眉眼露出些笑意。

  但他忽而注意到身边投来的视线，匆匆抬头看了那人一眼。

  笑意未来得及掩去，他看见李轩也噙着笑，两双笑意莹莹的眼睛就这么对上，眼睛的主人都是一愣。

  仿佛什么隐秘的东西在他们之间流动开来。

六：

  吴羽策端着杯子推开包间配的阳台的门，李轩敏锐的捕捉到那一瞬间骤然大起来的，李迅和杨昊轩的行酒令。

  他转过身去，低头便看到吴羽策杯子里澄澈的酒液。

  他冲他笑，他也回一个带笑的颔首。

  他们肩并肩的靠着阳台的栏杆，李轩有那么一刹那觉得他们仿佛回到了虚空的天台。

 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，他们模样变了，连带着气质都变了，他们已经没有拿起冰可乐的资格，那是少年独有的。

 

男人应该拿起的是酒杯，他们不约而同的承认了这一点，并身体力行。

 

  “她……怎么样？”

  李轩一惊，扭头看向吴羽策，他知道吴羽策指的是谁。

  酒席上他所坦然的，他的未婚妻。

 

  来阳台就为了问这件事么？

  他复垂下头，说很好的姑娘。

  于是他错过了吴羽策眼里的，不远处虚空闪烁的紫色灯光。

他们再度跌入沉默的泥潭。

七：

  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，或许当李轩为了吴羽策而推开青训营大门的那一刻起，他们四目相接，他们彼此都为对方而动容。

 

  李轩想，这人可真倔。

  吴羽策想，这人可真傻。

  但他们又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自得。

 

  “他是为了我。”

  “他是因为我。”

八：

  依旧是在天台上，他们比肩而立，像是那几年，他们为他们的比肩而骄傲，而庆幸。

  吴羽策偏过头去看那张他所熟悉的侧脸，他轻轻的问“那时候……你是不是想说什么？”

  发布会的确盛大，但李轩其实走的很安静，那时候他拖着行李箱，身后是送行的队友，身旁是他的副队。

  他们相对而立，发布会结束的地面上尚来不及收拾，显得有些狼狈。但夕阳斜斜的照进来，他们却又觉得正好。

  他们相对而立，沉默以对再是紧紧拥抱，但唇齿颤动间，依旧难诉真情。

 

  “万一他不要我了呢。”吴羽策想“反正他都要走了。”

  “万一影响他了呢。”李轩想“他就这几年了。”

  彼此的在乎，于是成了束缚的锁链。但他们甘愿为之禁锢。他们在同一片海域蒙难，却故步自封终不愿抬头。

 

  他们扭头朝着相反的方向寻找自救的可能。

 

  但他们仍不自知。

  “……对，确实。”

  李轩舒了口气，他终于正正的抬起头来注视着吴羽策的眼睛。

  他想说什么，可吴羽策抢在他前面开了口。

  “那好，”他急促促的说“你错过了机会——换我先说。”

 

  有什么好怕的呢，他已经有了退路。

  可你又为什么不选择含在心里？

  吴羽策用目光描摹这李轩的侧脸。

  我二十几岁的前半生，就喜欢过这样一个人。我又怎么能忍心埋没他？

 

  他又想起了鬼刻。

  这个数据生成的姑娘，贯穿着他整个少年时代，目睹了他所有的自以为的不堪和龌龊。

  可她被封起来了。

  所以那些东西他只能一个人承担。

  “我——喜欢过你。”

  该死，他想，为什么这时候他的声音那么浅，像是被这风一吹就散了，拢也拢不住。

  他合上眼睛，不去看早已预料过多次的，他的震惊和不可思议。

  “……哈”

  李轩忽然笑了。

  “我也是。”

 

九：

 

  “他是为了我。”

  “我是为了他。”

十：

  吴羽策蓦的转过头去，看李轩那双带笑的眼睛。

  这双眼睛他看了多少年，可真正分开三年后他才发觉，原来一个人的眼睛里，真的能有星星。

 

  他听到李轩问他，你信吗。

 

十一:

 

  我信，我为什么不信。

  他们早就过了用拥抱和吻来鉴定关系的年纪，他们都长大了成熟了，他们终于能对那段他们曾经噤若寒蝉的感情足够自信——

 

  白驹过隙，他们终于能对对方说出“我喜欢你。”

  人事无常，可他们终于能坦诚的面对

十二：

  哪怕没有未来。

十三：

  吴羽策背着门站着，虚空深紫色的队服拉链并没有拉起，露出里面黑色的衬衣。

  李轩自茶水间回过头去，看见是他愣了愣。他抬手打了个招呼说阿策早。

  吴羽策点点头，拿着杯子向热水器走起，李轩也泡好咖啡端着杯子起来。

  错身而过那一霎那，两人不自觉的别过脸。

 

  吴羽策想，大早上喝咖啡他吃了吗。

  李轩想 ，他穿黑衣服真好看。

十四：

  十二点钟声敲响，一群醉鬼醺醺然的也挤到了阳台上吹冷风，李迅吼着叫着说，虚空万岁！

  过了十二点，就是除夕了。

  “晚上你要陪姑娘吧。”

  吴羽策侧过身，脸上挂着笑容，那是真实的，释然的甚至庆幸的。

  他举起酒杯，说，除夕快乐。

十五:

 

  我以为我会后悔，李轩想，他看着笑着的吴羽策，突然明白了什么。

  青春里长长的隐秘的恋爱早就结束了，从他脱下虚空队服那一刻起，从鬼刻被封存那一刻起。

  他们都不怕了，因为他们不再奢求在一起，他们只是要一个答案，或者说替那些年的自己要一份礼物。

十六:



他于是带起笑容和他碰杯，说，除夕快乐。

十七:

  “原来白驹过隙，走的不止我一个。”

  他们笑着仰起头一饮而尽，远处灯花烂漫，热闹非凡。

  空中爆开来的烟花带来的光线短暂的透过窗子落在一张侧脸上，女鬼剑士一如往常的坚毅果敢，他的搭档表情却是平和。

 

  吴羽策和李轩裹挟在虚空众人之间，听他们喊“虚空万岁。”

end

新年快乐。